交 谈（三十六）
【耐心训练】
「Ada最近都一直要我们睡觉，好讨厌！为什么我们连白天也要待在房间里？为什么不能在花园玩？」绿叶抱着扭成团的淡绿色小毯子，嘟着嘴生气。
「Ada说了，他要教Nana学习耐心的美德，说他们要待在房间多练习。」坐在自己床沿的暮星歪着头、踢着脚，眼神飘向窗外的花园，回想恶魔用来搪塞小天使的藉口。
很明显，这个藉口毫无说服力，完全无法打消两个小天使的好奇、疑问和不满。
「可是现在才下午，亲爱的暮星，才下午！Ada又赶我们回房间午睡，这几天晚餐后又急着道晚安，只想把我们送上床睡觉！」坐在软绵绵的床上，绿叶用力将小毯子往枕头扔去，精力无穷的绿叶这几天快在房里闷坏了，「而且……Ada每次赶我们进房间时都笑得好奇怪，他是不是生病了？」
「绿叶，你不好奇吗？为什么Ada坚持要我们待在房里？为什么我们不能待在客厅或花园？Ada跟Nana到底关在房间做什么？」暮星鼓动小白翅飞到绿叶身边，小手拉小手，「我们去偷偷看一下好不好？」
一切要从几周前说起，埃尔隆德和埃尔洛斯陪同父亲埃兰迪尔带着西方神域满船的礼物，前往东方神域拜访几位印度神祇。这里和西方神域不同，富丽堂皇的金色神殿、浓烈鲜丽的色彩，繁复华美的服饰、节奏明快的音乐、热爱鲜花和宝石，永远漫着沉厚的香气，期间埃尔隆德甚至与三大主神之一的毗湿奴相谈甚欢成为好友。
离开东方神域前，众神祇慷慨回赠西方神域许多珍奇宝物和稀有药草、医疗用的香脂香膏，这些礼物需要好几头象才能运载，其中还有为数不少的医书，丰富细腻的彩绘、美丽流畅的手写字，深研医药的埃尔隆德惊讶于这些医书的精辟与精美，喜悦之情满溢，由衷感谢印度诸神祇的馈赠。
梵天见埃尔隆德如此赞扬、珍爱他们赠送的礼物，立刻命人捧来一个雕刻精细华美的檀木盒，将这个特别的礼物送给他。色泽温润的木盒香气缭绕，盒里的书极为尊贵，封面以金银丝线织成，金底黑字写着《कामसूत्र》，忍不住想要翻看这本至宝，但启航时间已到，埃尔隆德恭敬收下这本印度神祇不轻易外传的宝书，再次诚挚表达谢意。
临上船前，和恶魔成为朋友的毗湿奴悄悄递来一只镶嵌各色宝石的银盒，盒里的长颈玻璃小瓶装有金黄色液体，稠而浓郁，香甜、微微苦辣的香脂味，没有书写名称和用途，做什么用的呢？毗湿奴看看周遭，把埃尔隆德拉到一旁神秘兮兮说着，这瓶油和檀木盒里的书都是东方神域极乐之物！悄悄把一封厚厚的信塞给恶魔，狡黠俏皮地眨眨眼睛、拍拍他的肩，交待埃尔隆德要妥慎保管礼物、务必认真读信。
回航的船舱里，恶魔独自在灯下将信展开，信里密密麻麻都在详细叙述如何正确使用那本尊贵的书和金色的油，埃尔隆德左手握紧香气馥郁的玻璃小瓶，视线落在瓶中流淌的金色香脂，掩不住脸上的惊诧和狂喜，迫不及待打开檀木盒取出那本厚重的《कामसूत्र》，仅仅翻看数页，每个细节都仔细描绘上彩的华丽插图已经令他脑中一片空白，全身血液向某个地方叫嚣奔流而去！
恶魔现在只想瞬间回到天使身边，而七天的航程才刚开始。
《कामसूत्र》，Kama Sutra，爱经。闭上双眼，脑里翻腾的仍是那些姿态各异的插图……忍耐，等我到家就可以努力实践爱的相处之道！恶魔在船舱里擦拭鼻血，强忍汹涌如潮水的意念，低头又闻到手指隐隐昧昧传来金色油脂残留的微辣甜香，顿时觉得鼻腔失血更严重。
再次闭目深呼吸，挣扎从椅子上起身，努力平复身体的躁动，将银盒和檀木盒妥善收好，信里还提及另一本必要的书，恶魔决定着手查看小山般的礼物堆，顺便再读读几本医书冷静大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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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的暖阳自窗户斜斜透进宽敞卧室，映的满室光亮，窗前桌案上熏燃印度携回的熏香粉末，淡紫的烟从镂空木盒中丝丝杳杳飘升，浓厚却飘渺、安神又慵懒，放松又带点昏昏欲睡的舒缓。
瑟兰迪尔双脚打开站立，深深弯下腰，双手撑在华丽的丝质薄垫上，绷紧的大腿后侧有些微拉痛感。埃尔隆德的大手沿着天使的腰侧抚去，向上托起他的腰胯，灵活的手指划过他的背脊，紧张的肌肉和轻微的疼痛，让肤触变得更加敏感，天使的脸颊因忍耐而泛起可爱的红晕。
「啊啊啊！……停下来！…」天使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「耐心，亲爱的天使，耐心」恶魔的大手轻抚天使前倾的背，美好的躯体总是赏心悦目，他用双眼双手慢慢地临摩。
双手撑在丝垫上，汗水滴落丝垫晕出深紫圆形痕迹，瑟兰迪尔紧蹙浓眉，淡金长发自左侧垂下，白晳皮肤此刻沁满汗水，几络长发被汗水沾在脸颊、颈后、肩背，但他无暇注意那些黏腻，喘着气，感受到全身肌肉发热、颤抖，背脊的漂亮弧度结合闪耀的汗水，在光线下呈现匀称肌理伸展的美感。斜方肌、背阔肌、竖脊肌……，埃尔隆德温热的手掌耐心地一一抚过。
「…我不要了……啊啊……你的手滚开！」重重喘着气的瑟兰迪尔全身快崩裂，现在的姿态是他的肌肉强度所能负荷的极限，他几乎要不顾一切摊软跪下。
「忍耐，我的天使，耐心是美德。」埃尔隆德促狭微笑，左手缓缓顺着瑟兰迪尔站立绷直的大腿一路摸上来，满意地感受掌心传来肌肉的微颤和毛孔的微汗。
跪下，俯身，腰部下沉，臀部抬高，瑟兰迪尔的脸侧枕在交迭的双手上，怨恨又疑惑的眼神狠狠向背后的埃尔隆德扫去，恶魔双手扶在天使的腰上，脸上全是纯良温和的笑容，「亲爱的，再忍耐一下。」
伸手拿起木柜上的小银盒，取出那瓶金色的油，看着跪伏的瑟兰迪尔，恶魔不禁赞叹眼前这具身体完美柔韧，却偏偏还在天使的腰上缓缓施力下压，这让瑟兰迪尔灼热的胸口触到冰凉的丝垫，他倒吸口气，差点惊叫出声，狠狠咬住下唇，回头又瞪恶魔一眼，却惊见窗边两个探头探脑的小天使专注观看的眼睛…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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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灿灿的午后，绿叶和暮星敛起小白翅，偷偷趴在父母卧室窗口屏气凝神，张大眼睛注视天使和恶魔的一举一动。
「他们在做什么？」绿叶悄声问。
「……我也不知道，这就是耐心训练吗？」暮星满腹疑问。
「这样就会把耐心变厉害吗？」绿叶一点都不相信。
「Nana的姿势好奇怪。」暮星看着瑟兰迪尔调整变换姿势。
「Ada为什么在Nana身上摸来蹭去？」
「上次Ada在看一本书，里面有好多奇怪姿势的图，他说是Yoga。」
「Yoga就是耐心吗？」绿叶完全不相信。
「可是Nana看起来很不舒服。」暮星认定Ada在欺负Nana。
「Nana喊得好可怜……Ada欺负他！」绿叶因激愤而双眼含泪。
「走！我们去救Nana！！！」暮星和綠葉猛然抓住彼此的手，異口同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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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穿条短裤的瑟兰迪尔扎着马尾，赤脚站在紫色的瑜伽丝质薄垫旁，背上汗水仍不停滑落，一手接过暮星端来的水，一手拿过绿叶送来的毛巾，对两个小天使暖暖窝心之余又忿忿地问恶魔：「为什么从东方神域回来就要我练习这个？！」
两个小天使早已准备好和Nana同仇敌慨，不约而同对恶魔投去【Ada不准欺负Nana】的防卫眼神。
「瑜伽好处很多的，亲爱的天使，可以让你的身心灵合一，达到完美的和谐状态，而且有助于稳定心神、提升耐力……喔，不！耐心。」埃尔隆德安抚天使，笑得纯良无害。——绝不能说毗湿奴交待要先练好瑜伽，身体足够柔韧才更容易实践爱经而不至于受伤。
恶魔不希望天使受伤，而且向来极有耐心毅力，愿意按步就班行事，坚信忍耐终会收获美好的果实！然而，几日来的大计竟毁在两个好奇小天使手中……。
紧握那瓶会带来无上性福的金色香脂，埃尔隆德忍不住走近天使，在他发酸的腰上轻揉一把，听到瑟兰迪尔呼疼喘息的声音，恶魔登时觉得自己才是耐心耗尽又不断自虐的那一个，他决定立刻把暮星和绿叶送去埃尔洛斯家待几天。
END
